第87章

  廉山的情况倒还好。他看着陆青，回答了这个问题：“他的灵魂之力也是比较强的那种。而且觉醒之后愤怒让负能量瞬时占据了他的灵魂。大多数灵魂在最初是没有控制这种负能量场能力的。所以也极其容易对周遭的人和事带来很严重的影响。好在他现在是灵魂觉醒，但灵魂还在身体里，这些负能量没办法散播太远。但如果我不及时赶回来，至少施家大宅这几层院子的人都得遭几天罪。尤其是小孩子，可能会有很大影响。”

  就因为负能量有太多的害处，所以才会有他们这些管理员来解决危险。这一点陆青是知道的。但同时他第一次见到这样强大的负能量。这真的让他很吃惊了。“那他现在有危险吗？”

  “没有。除非他自杀，或者到了被杀的时间点没有选择另外一种方式，那他才会死。不过是灵魂之力被负能量使用了，肉身方面又承受不住，所以会有虚脱的状况。大概十几分钟后就会醒来。半个小时能恢复到一个正常人的状态。但这一下灵魂之力就被伤了不少。怪可惜的。不然说不定他也能进入时空网呢。”

  比廉山预计的时间要更早一些，大概六分钟之后庄茧儿就醒了。虽然身体还不能大动，但说话还没问题。于是廉山就跟他详细的说了一下他们可以做什么，庄茧儿可以提什么样的要求。

  庄茧儿说：“我听锦章……”说到这里他意识到那不是陆锦章，就改了口。“我听你的伙伴说你们不可以杀人。对吗？”

  廉山回答：“准确的说是不能亲手杀人。但如果你们这个世界有穷凶极恶到会影响很多很多人的恶人存在，我们也是可以管的。当然，我们的世界也有差人捕快，他们会帮助你们这里的官府捉拿那恶人。”

  “那我想让庄墨儿和肖维还有施……，不，就让他们两个死，你们有什么办法？”

  廉山和陆青趁着刚才这几分钟时间粗略的看了一下庄茧儿的完整档案。其实已经明白他为什么会死后怨气那么大了。如果是被人捅一刀或者下毒他可能都不会愤怒成这样。他是被庄墨儿和肖维合伙坑害，灌了哑药之后扔进了枯井之中，不能叫喊也没有办法逃离，最后活活疼饿而死的。而在这种异常绝望的情况下死去，且还是害得他一尸两命，这就算一个灵魂之力没这么强的人，他也得厉化。

  当然在这之前还有一个同样让人发指的事。那就是生前那个时空的庄茧儿没有人帮扶，在施家进门开始就过得奴才一样的日子。施金策当然也不可能跟他同房，并且前前后后在庄墨儿重新回到他身边之前往三房院子里收了六个妾。这六个妾也都没有一丁点儿尊重这个正室的意思。要不是施老爷和施夫人几次训斥施金策，说不定是施金策早就把庄茧儿给休了。

  当然这不是庄茧儿愤怒的点。让他更加愤怒的是，在死前庄茧儿腹中的孩子，是肖维和庄墨儿找来的乞丐□□了庄茧儿留下的种。而也是因为庄墨儿跟施金策说庄茧儿守不住身子，跟其他男人苟且还怀了孩子。这施金策才终于有了把人赶出去的理由。

  其实在资料里看到这些的时候，廉山和陆青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对庄茧儿的遭遇，他们没办法仅仅用“同情”来表达。更多的则是对人性丑恶的震惊和愤怒。陆青第一次看到最丧失人性的案例资料就是廉山给他找到的那个杀人魔。但是现在陆青又觉得，庄墨儿和肖维这种人，他们的行为跟杀人魔并没有差别。他们只是有针对性而已。可被针对的庄茧儿又做错了什么？庄墨儿逃婚他被逼着代嫁，以那种情况下进来加上本身就有缺陷，不被丈夫和婆家待见重视。对他来说不圆房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甚至被无视他都觉得没所谓。可庄墨儿居然回来了，面对这样的毫无存在感的他，依然还要拿走他正室的身份，甚至不惜找人□□他，然后还不算，弄死他的办法也极近残忍。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嫉妒？憎恨？厌恶？还是单纯的心理变态？

  在这种情况下，站在庄茧儿的角度想要报复是施金策并不算过分。但他把这个名字咽了下去。这必然不是因为爱情，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为了他们的孩子。这个算是他两辈子第一次真正孕育出来的孩子，而且他有光明正大的身份，可以堂堂正正的活在天地间。是施家三房的嫡长。

  庄墨儿和肖维干的那些事，庄茧儿想要他们的命在时空网的“因果”里是绝对合情合理的。但现实情况是他们不能凭白去杀人。所以要报仇，要让庄茧儿解气，他们就得想计策。而想要让那两个人受到报应，庄家本身就不可能躲过他们的复仇。所以廉山说：“要让他们死不是太困难，但在不犯律法的情况下，我们需要时间。而且你也还没有到死亡时间。你还可以多陪孩子两年。当然，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你可以选择有一个‘永生’的机会，但是一旦你选择了这个机会，你的一切存在过的证据都会被抹杀。就是说你会成为一个从来没有存在过的人。而因为你而存在的人和事也将不复存在。”

  庄茧儿看着廉山：“你是想说，如果我选择永生，小安就会消失对吗？”

  “是的。因为你不存在，所以你生出来的孩子当然也就不存在。”

  庄茧儿连想都没想，直接就回答：“我是憎恨施金策的。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他要把他的愤怒施加到我身上？我明明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他可以接纳背叛他的庄墨儿，只因为他长得比我好看。也会听他摆布，让他对我一而再的欺凌视而不见，更甚至是明知道我是被庄墨儿和肖维坑害，他还是找到了把我赶走的理由。可他为什么不在结婚当天就休了我？就算长辈不允许他那么做，要顾忌施家脸面。他大可以说我有重疾，然后远远的打发走，眼不见心不烦。何必让我留在施家碍他的眼？可即便这样，我还是希望他可以活着，不是因为这一回他对我还算不错。只是因为他是小安的父亲，小安没有了母父之后，他需要一个父亲。我可以不存在，但我的儿子他好不容易才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权利让他消失。别人也没有这个权利！”

  果然还是因为孩子，所以庄茧儿放弃了“永生”的机会。其实他在今天伤了一部分灵魂之力，即便他选择永生，可能也不会太顺利。但他这种为了孩子放弃自己的决定还是让陆青很感动。这种父母对子女的爱，真的可以感天动地。他佩服庄茧儿。他没有得到过，所以他更愿意去守护。

  确定了之后工作的方向。廉山就开始计划报复庄家，尤其是庄墨儿和肖维。当然肖维的丈夫，也就是庄墨儿的亲大哥也不能善了。这些人都是帮凶！甚至包括庄茧儿那对懦弱无能的亲生父母。但庄茧儿没有说他们的名字，他们俩当然也不会多做什么。

  陆青的重要任务当然还是在庄茧儿身边好好保护他。毕竟庄茧儿控制不了负能量，也没有办法自己掌控灵魂之力。他就还是那个平平凡凡的施家三少夫人，所以陆青要做的就是疏导庄茧儿的心情，当然还有帮着庄茧儿好好安排小安日后的生活。

  距离庄茧儿死去还有两年零三个月的时间。这是他们可以操作的时间段。当然也是庄茧儿最后可以跟小安相处的时间。

  自从庄茧儿灵魂苏醒之后。他就不可能再跟施金策同房了。而且为了他的儿子，他甚至开始给施金策物色一个贵妾。对于他这个决定陆青并不理解。甚至跟廉山吐槽。“他不能忍受施金策靠近就让他离开呗。反正他有好几个外室了。也不用非要再弄个人回来吧？不堵心吗？”

  陆青是现代法治社会下生长的人。他的生活再压抑再痛苦，社会大环境下依旧让他不能接受这种婚姻模式。虽然廉山也习惯了绝大多数世界一夫一妻的生活。他自己也认同这种夫妻双方互相尊重也互相忠诚的关系。但他出生的年代，这种事他还是见过不少的。而且他可以明白庄茧儿的意思。“他是希望可以亲自挑选一个可以对他儿子好的人。”

  “可是他还在的时候是行了。他不在了之后，人家要有了自己的孩子，真的会把小安视如己出吗？”

  “也许可以。也许不行。这都不是绝对的。他心里也知道。只是在求一个心安。而且妾很少可以扶正。像施家这样的家庭，若是把妾扶正是很丢脸的一件事，会被认为家风不正。庄墨儿以为自己弄死了庄茧儿他就能做正妻，那是他们庄家能干出来的事，在施家那就是痴心妄想。所以有原配嫡子可以抚养在身边，那个妾就一定会为了自己的地位对嫡子好。何况施金策对小安的确看重。有跟没有是完全不一样的局面。庄茧儿显然是考虑到这些了。”

  陆青叹了口气：“就为了不可能的事，庄墨儿居然伙同肖维那么残忍的杀害了庄茧儿。什么仇什么很？从来都是他们虐待庄茧儿，最后却还要妒恨他要杀了他。简直难以理解。’

  廉山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想了。任务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这一次我会让是施金策去办了庄家。就当是为他之前伤害过庄茧儿的事做出补偿吧。虽然庄茧儿摆明了不需要。”

  “需不需要的，该付出的还是要付出。咱们不就是讲究一个因果报循环报应不爽么。他已经很不错了。没有被庄茧儿真的记恨。他以后如果对小安不好，都得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