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重逢(2 / 2)
被气势压制,葛拉夫不禁露出苦涩的神情──然而……
「……是,我明白了。这就回答您。」
库洛涅没有被气势压迫,只是很正常地开口。
如此说道的她伸出左手。
「我从王储殿下那里收到这个──我是为了见他,才会跨海而来。」
「……这是星辰琉璃结晶,对吧?」
面对认真注视的沃廉,她用严肃的声音反问:
「那么请容我发问。沃廉大人知道,送异性这颗宝石……究竟是什么意思吗?」
这是她恋慕的契机,也是走到这里的原动力。
面对慑人的视线,她用宛如奥莉薇亚圣女的双眼看着他。
「我当然很清楚。不过你有这是艾因殿下赠送给你的证据吗?」
哪有那种证据?葛拉夫皱起眉头,深深感受到处于劣势,然而──
「同样的宝石,二公主殿下也从艾因大人那里收到了。而这颗宝石是在同一天做出来的。」
接着克莉丝露出想起来的表情。
当她去迎接艾因时,奥莉薇亚曾说过那是艾因送的。
不过制作出来的星辰琉璃结晶只有一个,这种话她一句也没有说。
「……假定殿下真的也拥有,那也不一定就是你口中的另一朵。」
「海姆仅存在两颗星辰琉璃结晶,而无论是哪一颗,都是王家的所有物。照您方才提到的调查能力,这件事情我想您应该也知道。」
确实如她所说,沃廉便「嗯」地点点头。
「不过艾因殿下应该不知道赠送的含意吧?」
所以没有意义。他原本打算这么说……这个瞬间,库洛涅不禁失笑。
「呵呵……到时候就算二公主殿下在场,您这招还管用吗?」
「唔──嗯嗯……原来如此……」
二公主没有责备这一点──纵使有许多细节内幕,这一点都不能无视。
而这就代表她认同库洛涅可以待在艾因的身边。
「舍弃国家、远渡大海而来……是因为我也有不能退让的情感。」
如何?您还要继续进行询问吗?库洛涅用更坚强的视线如此询问。
在对话的来往中,她展现了临场反应及胆量──也展现自身才华的一隅。
自己并非只是为了来见他而已。
她透过刚刚简短的问答,阐述了这份心意。
「──面对我,不仅流利地进行问答,再加上头脑十分聪慧,容貌也无可挑剔……嗯嗯。」
透过刚刚的问答,沃廉计算她是否能成为艾因的助力。
最后他颔首露出满意的表情,随后突然浮现笑容说道:
「那么好吧──不过我还有些事情必须询问葛拉夫阁下。你觉得如何?要不要去栈桥看看海呢?」
这句话给出试炼已经结束的暗号,也代表库洛涅获得了入国许可。
……对自己的试炼结束了呢。库洛涅暂时放下了心。
然后大概是希望自己离席吧……她在心里默默察觉。
「其实我方才就觉得景致很美了。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
库洛涅同样微笑着回应,不过……
「──沃廉大人!」
「克莉丝阁下,我稍后会听你说的,现在先照我说的做吧。」
克莉丝露出慌张的模样靠近他。
然而在沃廉强硬地要求下,她不情不愿地退后。
库洛涅虽然感到疑惑,毕竟已接收到提示,便独自前往栈桥。
没有任何护卫或随从,库洛涅自己一人下了船。
即使感到有一点不安,不过都到了这一步,她实在不认为伊修塔利迦会加害自己。
「突然问我要不要来看栈桥,真让人不明所以……」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被支开,不过玛格纳的海十分美丽,光是看着也能抚慰人心。
也因为过了一段船上生活,久违地用自己的双脚走在外头让她感到开心。
「娶了这么厉害国家的公主,竟然还做出那种事情。劳登哈特根本是个笨蛋。这种话……不能说出口就是了。」
这个回答实在一点也不贤淑,因此面对沃廉,库洛涅没有这么回答。
「尽管和一开始的预定不同,多亏伊修塔利迦,经历了一趟美好旅程呢。」
原本他们预定准备船只,并雇用冒险家担任护卫,再前往伊修塔利迦。
不过对于听说了和埃伍勒交易一事,再加上有奥莉薇亚好意铺陈,才得以实现的现状,她有说不尽的感谢。
「……天气真好。」
她一边走在栈桥上,一边感受风吹并眺望美丽的海洋。
虽然可能会稍微弄脏衣服,不过在她心想要坐下来时,便发现放在附近的木箱。
就去那里吧。库洛涅走了过去,在看到先一步占用的人时感到讶异。
「──艾、艾因……?」
她不可能看错。
那遗传自奥莉薇亚的美丽秀发,神情温柔,却又展现出有点成熟的男子气概。
她渡海来到伊修塔利迦的理由。那个理由,现在就在木箱的旁边享受着午睡。
「呵呵……这样啊。沃廉大人真是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她理解对方让自己来栈桥的理由了。他是让自己来艾因的身边。
同时也了解克莉丝慌张的原因。
她是在戒备库洛涅吧?这也是理所当然。
她带着轻盈的步伐靠近艾因。
「──咦?这颗宝石是什么呢?」
是女性赠送的礼物?一想到这里,她的内心掀起波澜。
不过,身为王族多少也会配戴个宝石在身上吧。她自顾自地表示理解。
「艾因?你在这种地方午睡,头会痛吧?」
未婚女性让他人躺膝枕,或许有些不检点,库洛涅还是让艾因的头枕在她的腿上。
因为看到艾因睡在坚硬的地板上,实在是觉得他很可怜。
「贪睡鬼,梦里的世界好玩吗?」
她用指尖轻轻戳他。艾因感到搔痒而动了动脸,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看到他可爱的动作,让她的笑容加深。
「这可是大公爵家千金的腿喔?你可真大胆呀……啊,毕竟你是大国的王储,身分也相符呢。」
开了开玩笑,库洛涅看着他丝毫没有要醒来的睡脸,一脸幸福地梳理他的头发。
接着过了不久,艾因醒来后看到眼前的库洛涅,露出讶异的表情。
◇ ◇ ◇
「唉,那个项炼是哪里来的啊?」
库洛涅询问站起来的艾因。
「是沃廉先生给我的,说是用来保护王族的东西。」
「……这样啊。」
库洛涅拨了拨头发,爽快地回应。
她当然放心了,不过因为很不甘心,所以没有表现出这份情感。
「谢谢你的膝枕,多亏于此我好像睡得很好。」
「呵呵,那真是太好了。」
艾因环顾四周,发现有人正看着艾因和库洛涅两人。
大家一脸温馨地露出笑容,与此相对,艾因则感到如坐针毡地笑了。
「在这种地方午睡的王族,你怎么看?」
「未来令人担忧吧。」
「也是呢……我下次会留意的。话说回来,库洛涅是自己来的吗?」
说到库洛涅,就算只有她一人,感觉也什么都办得到。他半开玩笑地心想并询问她。
「祖父大人及几位长年服务的仆役也在喔?啊,你看,在船那边。」
「那个人就是奥古斯都大公爵啊。不愧是海姆的重要人物,真是有威严的人。」
不愧是长年作为大贵族君临贵族之首的人。艾因坦率地这么说。
「是『前』大公爵喔。毕竟祖父大人也上了年纪,是在把当家之位让给父亲大人之后才来的。」
接着两人之间迎来沉默。
就在彼此思考着要说什么时,库洛涅先开口:
「……我听说你是王族时吓了一跳。」
「我也是,突然被告知吓了一大跳呢。」
「听到你要去别的大陆,还以为再也说不上话了。」
「不过,现在说上了。」
宛如条列事项般的问答,都是为了想尽快确认状况。
两人对于这毫无疏离的关系感到满意。
「你看啦,谁叫你要睡在这种地方,好好的衣服不都弄脏了吗?」
库洛涅帮艾因拍去背上的尘土。
……好丢脸,都成了王族,竟然连这种事都要劳烦她的手。
「总觉得才刚重逢就一直受你照顾呢。」
「──没什么,这点小事我觉得你不用在意啦。」
另一方面看向库洛涅,她早已将自己身上的灰尘都处理得一干二净。
在这方面来看,能感受到她千金小姐的一面。
「唉……只有今天喔,竟然在这种地方睡午觉。」
「我知道。被大家看着,我也经历了挺丢脸的经验。」
走来他们身边的克莉丝不禁碎碎念。
从她在的地方,应该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艾因正在午睡。
至于她没有因此前来责备他,就代表她默认了艾因的午睡。
「工作结束了吗?」
「是,剩下的就交给沃廉大人了。」
他似乎有话要和葛拉夫谈,因此只有克莉丝先一步离开。
「即便我想已经不需要介绍,这位是库洛涅•奥古斯特小姐。」
虽然都认识了,姑且走个形式。
克莉丝语毕,库洛涅便行屈膝礼开口:
「小女子是库洛涅•奥古斯特。能和王储殿下重逢,这份喜悦之情实在言语难以形容──由衷地感谢您回应我的要求。」
「那个……库洛涅?我觉得你摆那个态度有点太迟了吧……」
她表现得如此有礼,即使一想到理由他能够理解,但都事到如今了。
「艾、艾因殿下……您说这种话,库洛涅大人也太可怜了吧……」
「毕竟一直到刚刚为止还躺了膝枕……而且,事到如今用这种态度,我觉得有点寂寞……」
面对这句话,库洛涅也没多说什么。
不过同时,她打从心底对艾因没有改变这件事感到喜悦。
「唉……库洛涅大人,虽然艾因殿下如此迟钝,不过能请您再多陪同一下吗?」
「是……是不要紧,有什么事吗?」
「我们接下来要去选购送给奥莉薇亚殿下的伴手礼。若您不嫌弃,请务必一同前往。」
既然她这么说,就代表沃廉和葛拉夫都已经许可。
当然了,对库洛涅来说,无论如何都会同意。
「我非常乐意一同前往。」
她应允后,便露出恶作剧的笑容。
「王储殿下,请问您允许让我陪同前往吗?」
「咦?嗯……我才要请你多多关照……」
还有什么好允许的?明明是自己这边拜托她的。
不过,库洛涅又接续刚才的礼仪,用死板的态度对待艾因。这是在报刚刚的仇吧。
「这么说起来,你真的如你所说的来到了港都呢。」
「……是啊。不过这和你口中的港都可差真远啊。毕竟来的路途花了不少时间。」
在订下约定之日,库洛涅这么说了──她也会去港都找他……
虽然花了时间,地点也完全不同。可是唯有这句话绝无虚假。
两人相视而笑,再次为重逢感到喜悦。
(没想到竟然能和库洛涅重逢……)
尽管他感到非常震惊,喜悦的情感也同样主张它的存在。
加上库洛涅,三人一起享受玛格纳都市后,傍晚时分大家一同搭上同一班水上列车。
艾因的第一次公务,便以热闹的方式拉下了终幕。
◇ ◇ ◇
在抵达都城之前的路途,对库洛涅而言是一连串的冲击。
她第一次搭乘水上列车这般行进快速的交通工具,一路上也有许多想一探究竟的城镇。
而她最喜欢的,是靠近都城的景色。
人们的生活化成夜晚的灯光映照在库洛涅眼中。那彷佛打翻珠宝盒的景色,和海姆都城可谓是不同的世界。
她亲眼看见葛拉夫以前用紧张的神情谈论伊修塔利迦的理由。
……而在抵达王城的现在,她也对王城的光景感到惊讶。
「咦?凯蒂玛阿姨,你怎么在这里?」
「零件喵!我可伸长了脖子等很久喵!」
在讶异的她身旁,艾因和凯蒂玛正在交谈。
她因为过于震惊,意识丝毫没有转移到身为猫妖族的凯蒂玛身上。
「我有买啦。应该在别的马车上,你去拿吧。」
「什喵?不、不能再等下去喵……艾因,谢谢你喵!」
目送凯蒂玛离开,艾因一边露出苦笑,一边走近库洛涅。
接着他向一脸呆滞的她搭话。
「库洛涅,怎么了?」
「对、对不起,那个……因为城堡太壮观了,我只是感到很惊讶而已。」
她带着慌乱回答艾因,接着闭上眼睛,不断重复深呼吸。
「王储殿下,库洛涅在到都城的路上,也因为诸多事情而非常讶异。最后来到这最令人震惊的王城,因此似乎有些失去平常心。」
「啊哈哈……我之前也一样,能明白你的心情。」
听了葛拉夫的话,艾因露出苦笑回应。
就在三人像这样聊天时,沃廉也笑着靠近。
「……哦,话说回来,沃廉阁下。」
葛拉夫清了清喉咙。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能否介绍我旅馆,以及能把宝石换成现金的地方呢?」
「这件事情您不必担心,我们已经在王城里准备了房间。」
啊啊,原来是这件事啊。艾因表示理解,然而葛拉夫及库洛涅却很惊讶。
那是当然的,毕竟他们一点也没想到竟然能借宿城堡。
「沃廉阁下!这样实在是……」
「是、是啊……光是到这里已经劳您费了许多心,竟然还劳烦您准备房间……」
见两人慌张地想拒绝,沃廉不禁笑着回应:
「这件事情是奥莉薇亚殿下的提议。若您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我会如实禀报……」
糟蹋公主的体贴之情……身为客人的两人不可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库洛涅用伤脑筋的眼神看向艾因。接着艾因以唇语告诉她:「没问题的。」
「……祖父大人,我们就感谢二公主殿下的恩情吧。」
这应该是最好的答案。库洛涅决定好好感谢奥莉薇亚。
沃廉满意地点头,并催促在场的所有人。
「来吧,请各位快进来。奥莉薇亚殿下希望能和两位一同共进晚餐。」
闻言的葛拉夫和库洛涅的表情为之一变。
绝对不是因为心情不好,而是因为要和公主共进晚餐,实在教人紧张。
(……怎么反而开始觉得对不起他们了。)
他在心里喃喃自语,并带着讶异的两人一同前往奥莉薇亚等待的场所。
走过几次楼梯后,经过长长的走廊。
一行人的目的地,是王城中的其中一间餐厅,而玛莎就站在入口处。
「欢迎您回来,艾因殿下。」
送到这里,沃廉便安静地离席。
「两位是葛拉夫大人以及库洛涅大人,没有错吗?」
「是,如同玛莎小姐说的一样──那么母亲在里面吗?」
「是的,您说得没错。来,殿下恭候各位多时,请进去吧。」
玛莎打开门,奥莉薇亚正理所当然地坐在餐厅里等待。
「──欢迎回来,艾因。」
稍微大了一点的桌子旁,并列着几张椅子。
在席位的一角,奥莉薇亚一如往常优雅地坐着。
「我回来了。您先前说晚上大概会变得很热闹……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啊。」
「呵呵……吓了一跳吗?」
奥莉薇亚温柔的笑容,和库洛涅当初在奥古斯特宅邸看到的一样。
看到那表情让她放心下来,感觉紧张不知不觉缓解了。
「玛莎,帮两位安排座位。」
话虽如此,两人的模样看起来仍然紧张。
两人坐到玛莎安排的位置后,葛拉夫带着觉悟的神情开口:
「二公主殿下──虽然想了许多话,然而最重要的应该是赔罪的话语。」
他想为在海姆发生的事情赔罪,然而──
「葛拉夫大人,已经没关系了。我现在在伊修塔利迦过得很幸福。」
「但、但是!海姆犯下的罪过不会消失,而在老夫家也因为宴会安排不慎……!」
「唔……唔嗯……唉,艾因,我该怎么做好呢?」
「我认为接受赔罪的话语,并改掉『大人』用『阁下』称呼,葛拉夫阁下会比较不紧张。」
这样应该最能圆滑解决。艾因向奥莉薇亚提出建议。
「二公主殿下,非常感谢您这次回应我无理的请求──」
紧接着库洛涅优雅地行屈膝礼,并一脸紧张地向奥莉薇亚打招呼。
「嗯,库洛涅大人──啊,已经不能称『大人』了,所以是……『小姐』吧?」
接着转向艾因用笑容道谢。
艾因独占了奥莉薇亚浮现的绝美笑容。
「不过两位称我为公主实在太寂寞了,还请照以前那样跟我说话吧。」
「言下之意就是要像过去在海姆时那样子……是吗?」
奥莉薇亚点头。但是现场还有一位身为臣子的玛莎。
臣子会容许他们在自己面前摆出那样的态度吗?
「……库洛涅大人,奥莉薇亚殿下从小就是位自由自在的大人。因此若您能依照奥莉薇亚殿下的期望应对,我们臣子也会感到非常高兴。」
意思就是要他们遵照她的意思。
这样真的好吗?库洛涅不经意地看了艾因一眼。
「当然了,我也是一样喔。」
「……我知道了。不过我也会依照我自己的判断,根据时间和场合改变应对方式,可以吧?」
与其说她认命,不如说比较近似于被艾因和奥莉薇亚的话语说服。
虽然伊修塔利迦这样的国家十分惊人,不过两人仍要求她以不变的态度来和他们相处。
「嗯,谢谢你。」
艾因露出毫无芥蒂,一如往常的表情。
看到这样的笑容,库洛涅回想起初次见面时感受到的温暖。
「不过话说回来……库洛涅小姐又出落得比以前更加美丽了呢。」
「唔……不,您过奖了。」
「在海姆的时候,一定有许多人想缔结良缘吧?」
库洛涅一脸伤脑筋地歪头,支支吾吾地回答:
「……确实是有挺多申请。不过寄到宅邸的文书,我总是没有阅读便丢弃了,所以也不清楚究竟是谁的申请……」
对吧,祖父大人?库洛涅将话题丢到葛拉夫身上。
「嗯,麻烦的──不,让人有些困扰的,大概只有第三王子的求婚吧。」
「哎呀,是正式的申请吗?」
曾有王子求婚。坐在奥莉薇亚身边的艾因也同样表示出兴趣。
「虽然姑且算非正式,不过只要王子说出口,随时都会变成正式求婚啊。」
「那么两位渡海来伊修塔利迦,肯定也吃了苦吧?」
葛拉夫对此做出回答:
他决定隐居并为了疗养离开海姆,库洛涅则以陪同他的形式有了不在场证明。
之后再放出几项情报混淆,并动手脚不让人发现两人前往埃伍勒。
「不愧是担任著名奥古斯特家当家的大人啊。」
奥莉薇亚称赞葛拉夫──接着玛莎出声询问:
「打扰各位了,请问可以为各位上菜了吗?」
「嗯,那就麻烦你了。」
于是艾因和奥莉薇亚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他突然站了起来。
「葛拉夫阁下,在我们伊修塔利迦也有些和海姆不同的食材。能请您到那里告诉我,是否有两位不喜欢的东西吗?」
「等……等等,艾因!我没有什么不喜欢的……!」
「唔,嗯……老夫也没有特别不喜欢吃的食物……」
实在太突然了。这种事情不该在这样的场合开始前询问。
库洛涅感到疑惑,葛拉夫则一脸不解地回答。
「葛拉夫阁下,在伊修塔利迦第一次享用的餐点,我不希望让库洛涅感到不合胃口。能拜托您协助我吗?」
听见这稍微有点强硬的话,葛拉夫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意图。
「……若是这样,我就必须奉陪了呢。」
他加入了这出戏码。
不知道艾因有什么意图才会想把他带离现场。
话虽如此,他却从艾因的眼中感觉到某些强烈的意志。
「母亲,那么我们稍微离席。」
「嗯,慢走。」
语毕的艾因自座位站起,葛拉夫继他之后也站起身。
两人默默地离开房间,留下奥莉薇亚和库洛涅两人。
「──那么库洛涅小姐,因为一点缘由,我让艾因暂时离席了。」
「……您有事情要问我,是这么回事吧?」
库洛涅十分聪明。
她察觉只剩自己留下,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她注视着奥莉薇亚。
奥莉薇亚拿起放在桌上的红茶啜饮一口,同样笔直地回视库洛涅。
「──今后你打算怎么做呢?」
她用认真的表情直截了当地询问,狠狠刺中了她的心。
「现在只有我和库洛涅小姐在这里,你没有必要隐瞒喔?」
她希望库洛涅能够说出真心话。奥莉薇亚将那份心意化为言语。
「……老实说,我很犹豫现在的我是否能这么说。」
她的问题并非想在伊修塔利迦做什么。肯定是在指艾因的事情不会有错。
然而毕竟也有身分相关的问题,她没有办法这么轻易阐述自己藏在心中的情感。
「呵呵……那么,你有打算要在伊修塔利迦度过这一生吗?」
这算是援手吧。奥莉薇亚改变问题询问她。
「这份觉悟,我打从离开奥古斯特宅邸就已经做好了。」
库洛涅毫无迷惘,十分快速地回答她。
就算被咒骂是抛弃祖国的无情之人也无妨。毕竟她就是怀抱着如此强烈的情感。
来吧,她会如何看待这个答案呢……库洛涅感受到胸口深处阵阵抽痛。
「这样啊!那么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呢!」
奥莉薇亚在丰满的胸前双手合十,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
看到这个动作,意想不到的库洛涅露出「奇怪?」的表情。
「那、那个……奥莉薇亚殿下?」
「──库洛涅小姐也从下个春季开始去学园上课吧。虽然和艾因不同学校,不过是母后……王妃殿下担任理事的女子学园喔。」
「非……非常抱歉,奥莉薇亚殿下。那个,为什么突然会提到学园……?」
她一脸困惑地询问奥莉薇亚。
「我们王家会为雕琢名为库洛涅小姐的宝石准备场所。」
奥莉薇亚没有明说意图。不过纵使如此,库洛涅仍接收到了其意图。
「只要成为任何人都憧憬,最完美的宝石,大家一定也会默默地点头吧。」
库洛涅小姐,你觉得如何呢?奥莉薇亚继续说。
要察觉那个意图绝对不是难事。奥莉薇亚正是在说,她支持库洛涅与艾因的关系。
只要继续努力,那份情感一定能实现。她就是这个意思。
「如何?为了磨练你,愿意让我也提供协助吗?」
啊啊,或许她……才是真正的女神吧。库洛涅的心神被奥莉薇亚的话夺去。
能够站在他的身旁。为此自己获得了努力的机会。
「……奥莉薇亚殿下。」
吸……吐……库洛涅不断重复深呼吸。
在重复了几次之后,她的视线移向左手的星辰琉璃结晶。
最后她的双眼移回奥莉薇亚的脸,并深深地,用力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