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中盘战 伏兵也悄悄靠近(1 / 2)
厨房里烧开的水声滋滋作响。
鸟子坐在客厅沙发上,从冒牌舞姬•雪国手中接过毛巾。
「……非常谢谢你。」
「抱歉喔,奶奶她刚好出去一下。」
「啊,嗯……没关系。我只是接到『方便的话就过来吧』的手机邮件,所以就过来了。是我不好,没有事先确认过时间。」
虽然她这么道歉,但是不管怎么想,错的都是擅自变成鸟的祖母。
很久没跟她见面了。自从暑假那一天——在人力河流祭典中跟她分开后就没再见面,所以实际上是睽违两个月了吧。当然,以这个装扮跟她见面则是第一次。
雪国突然有件在意的事,他轻声问:
「……哎,古叶小姐,你瘦了?」
「咦,有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这种感觉。
跟那时候相比,感觉上她下巴的线条更加明显了。纤细的腰肢因窄管牛仔裤而显得更突出,而上衣胸口处好像反而增加了一点份量。
「……这、这样啊?太好了、太好了……虽然我不觉得这么快就会有效果……」
「思……怎么说呢……」
她变漂亮了呢!
雪国被自己擅自产生的感想吓到。
「……淡谷同学?」
「——啊,呜呜呜,思。抱歉,我恍神了一下!」
喂喂,怎么啦?为什么时间非要逐次停止不可啊!
雪国干咳一声,此时厨房里的水壶开始哔哔作响,于是他急忙往厨房方向移动。
「你有事找奶奶吗?」
「因为之前我跟她商量过很多我现在正在写的东西……哈啾!」
她打了可爱的喷嚏。
「喂,真的没问题吗?换个衣服比较好吧?」
「没什么——不过是这种程度的雨,我没问题——哈啾!」
所以我不是说了嘛……
雪国暂时停止准备茶水,回到客厅来。
「…………突然开始下雨,我本来想在路上买伞,但是又快走到这里了……」
「没关系啦,来,上二楼吧。小舞……不对,我的衣服可以借你穿。」
雪国把她的辩解当作耳边风,几乎像是驱赶似地让她移动到二楼。
「这里是淡谷的房间……?」
「对啊,这是我们的房间。」
将发愣似地喃喃低语的鸟子丢在一旁,他踏进舞姬的领域,打开大衣柜的抽屉,拿出偶然看到的长袖T恤。
「来,穿这件。到这边换衣服吧,我会拉上布帘。」
充满节奏感地说完,他回到『雪国』的领域,抱膝坐在旋转椅上。他在椅子上转来转去,等待她换好衣服。
不久,布帘另一头的剪影扭啊扭地动了起来。
「……淡谷同学,那个……」
「嗯——?」
「那个,可以的话,如果有其它能披在身上的衣服,我会很高兴的……」
「咦,难道会冷吗?」
「因为有点短……」
记得他拿给鸟子的是长袖上衣才对啊!
鸟子畏畏缩缩地从分隔处的书架后方采出头来。她已经穿上雪国给她的T恤了。虽然他觉得袖长应该没什么问题——
(呜哇!)
他哑口无言。
将视线栘到腰部后,他终于懂了。衣服长度非常短。奇怪,舞姬穿这件衣服时,下摆应该有遮到肚脐以下才对,为什么现在才勉强到腰线处呢?肚脐一不小心就会露出来。到底是哪里的布消失了?
考虑到万物遵循质量守恒定律——的话,恐怕是因为她壮观的上围,尽全力把前面的布料往上拉的缘故——吧?
「穿、穿运动衫会不会比较好呢……」
「…………不好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变得非常尴尬,两人红着脸交换位置。雪国在大衣柜中尽可能寻找下摆够长的衣服,鸟子穿着紧绷的T恤,两手在身体前方合拢,等待雪国。
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啦,不过这个姿势啊,反而会用力挤压到胸部,让胸部的大小更加醒目耶。
「来,穿这件。我想应该刚刚好。」
雪国不会问「你的胸围到底成长了几公分啊?」这种不知好歹的问题。这次他递过去的是舞姬睡觉时穿的L号男装。绝对不会再让鸟子说这件太小了。
「……好好喔,淡谷跟你都很瘦。」
「哇啊啊!」
她突然当场脱起T恤,让他发出惨叫。
「…………怎么了?」
啊啊,请不要在脱到一半的时候停下来。虽然很幸福,但是请不要停下来。
由于她是以只脱掉绷紧的T恤领口的状态看着他,所以水蓝色的小可爱跟肩膀都裸露了出来。
两条细细的肩带无力地从右侧肩膀滑落。
一条是小可爱的肩带,另一条应该是内衣的肩带吧。每当视线移动,他就无法动弹。有着微妙颜色变化的淡粉色系冲击着他的大脑。
她直接把手从袖子拔出,规规矩矩地调整好肩带后,拿起新的运动衫。她好像在犹豫哪一面才是正面。在这段期间,雪国一直注视着她毫无防备地裸露在外的白皙喉头,以及光滑的锁骨线条。更往下一点,如蜜桃般骤然鼓起的胸部之间产生了强烈的磁力。果然,在她穿着衣服时目测的结果没有错。这已经不是用显瘦的穿搭法就能蒙混过去的份量了。
「……增、增加了?」
「没、没有增加!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就算有增加,也只增加一点点,一公、不对五百公克而已!」
不是的,不是指你的体重,而是胸部的尺寸。
那个,最近衣服是有点紧啦。但是我也在想办法解决喔——她说了许多话为自己辩解,但是感觉上全都为这个假设提供了证明。上一次近距离目睹是什么时候呢?当他回想起正牌雪国那时候的记忆时,就突破临界点了。
(果然、果然变大了吧——!)
他别过脸,做了一个向右转的动作冲出房间。
再忍耐三或四秒,那对急速成长中的凶器也会隐藏到T恤下,一切就和平了,但是他再也无法忍受了。雪国将一个劲地发热的身体靠在楼梯的墙面上,全副神经都专注于平复呼吸。
「淡谷同学?怎么了吗?」
他无法忍耐。
在她以平常的姿态走出房间以前,他必须想办法处理这个过度在意她的态度。他必须假装自己是女孩子。
在学校——总是能轻松做到的事情,现在感觉困难到令人无法置信。
***
雨愈下愈大。
一骏河蜜细细的发丝也沾上了雨滴,平时就有些卷度的发尾更加卷翘。
舞姬说话了。
「总之——找家店坐下吧?例如说那边的星巴克。」
「啊——我、我还穿着制服。」
这反应告诉她快攻没有用。
不过,舞姬觉得,就算她穿着便服,应该也会拒绝吧。小蜜从刚才开始就不肯正面看她。
「那,我们去那边躲雨吧。你不想被雨淋湿吧?」
她催着小蜜前往的地点是车站大楼的入口。连隔壁的展示窗前都有跟她们状况相似、正在避雨的行人。
「走吧。」
「啊!」
不顾小蜜发出的微弱尖叫,舞姬牵着她的手,有些强势地把她拉过去。
「你想想,站在这里没办法讲话啊。」
「…………说的、也对……」
一进到屋檐下,雨势变得更强了。
小蜜的声音微弱得就好像会被雨声与车声掩盖过去一样。
「最近过得好吗?」
「……应该,还算不错吧。」
「这样啊。不过听你用那种消沉的语气这么说,我会很伤脑筋。」
她把这句话说得像个玩笑,小蜜听了则是两颊微红。
「我最近或许有点没精神呢。」
「为什么?」
「因为见不到你。」
当时小蜜正要从紧抓着的手指间把手抽走,所以舞姬在让她无法逃走的时间点这么说,还加重握住她的力量。
「人啊,对自己说谎不太好呢。」
「……是、是吗?」
感觉好像可以听见某人的心跳声。
那么就再努力一下。
说看看吧——
「然后呢,一骏河小姐。」
「呃、嗯。」
「我可以再跟你告白一次吗?」
这一瞬间,到达眼前路口圆环的县营巴士驶过路边的水滩,在积水大量飞溅的同时,车子停了下来。
小蜜紧接着把手从舞姬的掌中抽出来。
「那那那那、那个个、淡谷弟弟,对不起,小蜜差不多该回家了。我要上歌唱课!」
「那,下次再见!」
她强硬低下头,想结束对话,所以舞姬这么说了。
小蜜在彩砖人行道的正中央停下脚步。
雨滴倾注而下,落在她的肩膀和脸上。
「下礼拜的同一时间,同一地点。」
「我不知道能不能过来!」
「没关系啦,我会一直等你。」
她没有回答。
即使如此,舞姬仍然站在离屋檐一步之远的人行道上,目送奔向车站中的一骏河蜜。
不久——SEC的三人来到舞姬面前。
「……喂,大哥,你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什么嘛,果然只要进攻,还是可能成功嘛……」
「啊?」
舞姬漫不经心地接过递上前来的白毛巾,粗鲁地盖到头上。
现在的一骏河蜜像个失去支撑的高台。虽然她转过脸背对着,想藉此不要太过在意,但还是会轻易对『雪国』的一举一动产生反应,因而动摇。
弟弟真是的,连『厌恶』跟『迷惘』的差别都分不出来吗?
这么一来,别说是冒牌舞姬了,或许还能用正牌雪国的模样将她操之在手也不一定。
「会长,请帮帮我。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她逃跑了。」
***
跟待在客厅的雪国两人呈鲜明对比,窗外的雨仍未停歇,从屋檐滴下的水滴打湿了他亲手
培育的秋季玫瑰与花草树木。
时针滴滴答答地走过。
顺带一提,祖母菜穗子还没回来。
「……这,咦咦!这是淡谷?真的假的!?」
「就算你这么说也一样啊,是真的。」
「骗人!呜哇,哇——好——小一只……」
古叶鸟子大声嚷嚷,盯着摊在客厅地毯上的相簿。
对雪国来说,那不过是幼稚园时期的照片,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令他感到不可思议。
他没有那个能力跟女孩子(而且是古叶会长!)长谈,为了打发时间,所以他拿出以前的照片,但意外地很受鸟子欢迎。
「古叶小姐的照片应该更可爱吧?」
「咦——?我不这么觉得。应该说,一直到国中以前,我都土得要命。」
「咦,骗人。」
「啊,妳不相信?还是说,现在的我也很土?」
「不、不是,应该说是没有这回事呢……」
「啊——有种不小心听到真心话的感觉。抱歉喔,我有点肥!」
「所以我说不是这样嘛!」
常常大笑,像普通的女孩一样喧闹。这样的鸟子,跟雪国一直以来自以为很了解的『学生会长•古叶鸟子』天差地远。
愈是拚命否认,她的肩膀就抖得愈厉害,捶着抱在胸前的坐垫大笑。
怎么回事呢?他作了什么奇怪的梦吗?
身在梦里的是她?还是自己呢?
穿着借来的运动衫,紧抱雪国家的坐垫,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放松的鸟子。
这个世界看起来好像有亮晶晶的金粉在飞舞——
「……是真的啦。」
她的脸半埋在坐垫中,悄悄露出微笑,抬头望着他。
「我以前是眼镜书虫。只顾着读书,从来没想过其它事情。我觉得令人怦然心动的时刻只要出现在书里就够了。」
等一下啊——心脏。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突然心跳加速?
「这是合密喔。我小六的时候,跟淡谷见过面唷。」
「咦——」
「我想他应该不记得了。不过那时我做了很丢脸的事情,所以也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想起来。」
正如她所说,雪国完全没印象。
小六时的古叶鸟子啊,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也不能问她说「能不能至少给我一点线索」。既然她希望自己不要想起来,那么或许这样就好也不一定。可是他非常后悔。
虽然后悔——
「所以呢,要是有改变我的契机的话,大概就是淡谷吧。不管在好或坏的方面,我都改变
了。开玩笑的啦。」
即使如此,目前在这里露出微笑的她无疑非常耀眼,充满魅力。
「啊,抱歉,这该不会让你退避三舍吧?」
「不、不会这样啦。」
房间中的氧气是不是减少了啊!
总觉得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雪国抬头望天。
自己像现在这样穿戴着裙子跟假发,跟她呼吸着同一个房间中的空气,这让他觉得非常——非常——怎么样呢?
「等我完成现在正在写的小说之后啊,我一定要跟淡谷——」
「有客人来了啊——?」
听到突然响起的呼唤声,雪国跟鸟子急忙冲出客厅。
两人争先恐后地来到玄关,看到祖母菜穗子正在脱草鞋。
「奶奶!」「老师!!」
玄关的地毯上,放着似乎是她带回来的、三个看起来很重的塑胶袋。
「啊——啊——跑了好多好多好——多出来啊。这是这段期间内,吐出最多小钢珠的一次。啊,舞姬,这个能帮我收起来吗?是点心跟清洁剂。」
「你刚刚去打小钢珠?」
「小鸟,你来啦。不好意思啊,让你等我了。」
「……啊,不会……没那回事……我没有等很……」
雪国惊讶不已,鸟子则不知所措地僵住。
就在这个时刻,玄关的门又打开了。
鸟子发出足以冲破脑门的尖叫。
「淡、淡谷啊」」!」
原本带笑的眉间一下子出现峡谷一样深的皱纹。她的眼角稍微吊起,手脚马上变得像僵硬的机器人。她瞪着刚从外头回来的舞姬——也就是冒牌雪国——脸上的表情开始千变万化。
「咦,为什么古叶同学在这里啊?」
「没、没没没没有必要特地跟你解释吧!」
「是没错啦。」
「我找的人不是你,是淡谷老师!不要搞错了!」
「这样啊。」
「所以说,我们走吧,老师!」
「啊,你叫我吗?」
「没错,我是为老师而来的。」
「等等、等等啊,小鸟。」
她用力推着祖母的背脊,走向一楼深处的和室。
「小鸟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老师,请不要多嘴——!」
现任作家与未来的作家就边大声吵嚷边消失了身影,之后只留下雪国跟舞姬两人。
两人彼此对看着。
「怎么说啊……无论何时看到古叶同学,她总是又『砰!』又『叽!』的感觉。」
砰咚——叽——啪——
虽然舞姬的说明充斥着状声词,不过总有一种可以抓住语意的感觉。简单来说,应该是说她不通人情、脾气又差。
其实雪国之前也一样,他多多少少也对鸟子下了一样的结论。他认为鸟子平常很可怕,但是偶尔也有可爱的地方,是个有趣的人。
不过——
感觉上,今天他看见的鸟子跟这个印象完全相反。就好像把照片的正片跟负片反过来一样。在她如假包换的女人味与可爱之中,又带有一丝傲气与凛然。
那就是她吗?
那——也是她吗?
『——等我完成现在正在写的小说之后啊,我一定要跟淡谷——』
那时候,她到底想说什么呢?
「你作什么怪表情啊?脸好红喔!」
「喂,别开我玩笑啦,小舞。」
雪国藏起被射中要害的动摇,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地笑了。
「小舞你才是,今天做了什么事?」
「咦——没做什么啊。」
两张相同的脸对看着,然后微笑。
「「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喔!」」
***
在那之后,彼此都平安无事地度过了几天。
雪国这一边或许比较忙碌。他忙着准备青美女学院的选举,以及之后的舞会。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
「好了好了,不要继续吵架!爱&和平!安静、安静!」
哔哔哔哔——!
一下子吹着裁判哨,为在校内爆发的『抢夺演讲地点之战』调停。
「——会长!关于跳舞的曲目——」
「把交响乐社的社长请过来一起讨论!」
一下子又立刻把脑袋切换到舞会的布置上。
遇到小蜜,是在这之中的小小偶然的产物。
那件事发生在新的一周刚开始的放学后,雪国和学生会成员们原本预定在本馆的入口大厅跟业者讨论。
(为什么又吵架了呢!)
假如请礼服出租业者到此服务,大家不但可以看到各种不同的衣服,也能压低参加费用。这是因为有人提案说,针对难以自行准备礼服的学生,可以试着推荐她们租借舞会礼服。对平民或爱打扮的人来说,这都是个体贴的方案,然而雪国没有前往本馆,而是在庭院中奔跑。
好像有人发生了口角。
这次似乎是在海报的张贴地点发生了团体战。二年级樱花班的候选人A阵营,以及二年级梅花班的候选人B阵营,听说正在互相指责『那边的海报指名道姓地批判我们』。
业者将在十分钟后到来,他必须在五分钟内解决这边的事件。
雪国一到现场附近,就戴起夹在腋下的武士头假发,装上假鼻子。肩上的竞选背带已经更新完成,从『创造明天的学生会吧•随时接受报名参选』换成『标语是和平•到投票日为止还有〇天』。
「这里有坏孩子吗——!」
他就这样飞越过树丛跳出来,然而引发问题的布告栏前已空无一人。
中庭广场空荡荡的。
(呃、咦——)
然而,要是当事人已经走光光的话,也就算了。
「……学姊,你要回家了吗?」
「啊啊,你果然看得出我是谁!」
小蜜居然静静地坐在他背后的草地上。
本来想干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边说着呵后退、后退白地闪人,但是似乎被发现了。
雪国摇摇晃晃地在小蜜的前方坐下。低下头的时候,武士头的假发顺势掉落在草皮上。
「……好像听说有人在吵架,所以……」
「哦,这么说来,刚刚的确是有那样的人呢……」
「那样的人?」
小蜜点头,指着布告栏的方向。
「没错,全部大约有二十人吧。一开始双方各有五人在吵架,后来两方的同伴都增加了,就开始了说坏话大战。」
大家都认为当言语的子弹射完时就是败北的时刻,于是不断改变策略,最后甚至开始数落对方班级缺点的大赛。小蜜说,身为同班同学,她觉得有点尴尬。
「待不下去的人大多在这个时间点散开了……」
「喔……」
「我本来觉得是不是该出声制止了呢……不过当她们说到级任导师身材肥硕的时候,刚好本人路过,于是大家都被和乐融融地强制请到训诫室去了。」
哎呀呀。
虽然也有之后学生会应该会被波及、受到训斥的觉悟,但他更在意的是小蜜。
「……那,一骏河小姐看到那些人逐渐减少的所有过程罗?」
「是啊!」
他的语气有点讶异——不,或许多少带点惊愕。然而,小蜜仍旧用朦胧的眼神注视着中庭。
「你不害怕吗?」
「总觉得……要离开也很麻烦。」
她好像是认真的。
看来她似乎是在这里读信或类似的东西。或许是为了不让它被突如其来的风吹走,已拆开的信封跟信纸被夹在草地跟侧背包之间。因此他看不到寄信人的名字。
「学姊是为了刚才那件事而来的吗?」
「对、对啊,姑且算是这样……」
不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有风吹拂而过。小蜜坐着的树荫下,这片草地确实舒服到让人想在此生根。
(——你已经不再为那个时候的事生气了吗?)
(——我可以待在这里吗?)
(——可以待在这里吧!)
他无法拿捏好距离。突然被要求将心意说出口后,就一直处于这个状态。在她面前就会胆怯,无论何时都小心翼翼。
「学姊——」
「嗯?什、什么事?」
「你要戴着那个到什么时候呢?」
「啊——好痛!」
ž!
她一抓住雪国脸上的假鼻子,就垂直往外拉,然后放手。由于上面用橡皮筋套住耳朵,假鼻子又啪一声用力弹了回来。好痛啊!
「「一骏河小姐——」」
按住传来阵阵刺痛的鼻子,雪国发出呻吟。小蜜沉默地低着头。很好玩吗?妳觉得很好玩吗?
「………………哈,真滑稽。」